远而已_

春秋各一半 剩下全是冬

跟我回家吧孩子(明楼个人向)


此文是明楼个人向 凌远只是来推动剧情的

(如有)ooc歉

如有错误 请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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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次离开这儿,都会下雨。

今天其实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但是明楼就想来看一看他姐姐和弟弟们。

退休之后回国那么久,明楼终于鼓起勇气来墓前道一声:“大姐,我回来了。”

早已过古稀之年的他不习惯用拐杖,虽然年轻时受过不少伤,但身体依然健好,他喜欢挺直腰背,大方,认真的活着。

打开手上的雨伞,慢慢离开阴得发冷的地方。明楼刚走出没多远,不经意一瞥,看见路边蹲着个孩子。

孩子蹲在屋檐下,但又不知为何没有完全躲进去,半个身子探在外面,雨水和檐边的滴水打湿了他的上半身。

这样的地方又是这样的天气,明楼是肯定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呆在这,于是他轻轻走过去,尽量减少脚底溅起的水花。

头上没有水再滴下来,眼前多了道黑影。凌远缓缓抬头,明楼就先开口:“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在哪?你爸妈呢?”

凌远是等到明楼走近时才停止其实已经被风雨盖过大半的呻吟。而明楼多年训练出来的警觉与听力并没有荒废——他听到了。

今天算是凌远成年的日子,学业也即将完成,他来到这里,想跟妈妈分享这个消息,聊聊天。因为风大,又坐在冰凉的瓷砖上许久,才穿两件衣服的他现在胃疼得厉害。

“在那。”凌远看向墓园门口,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站起来,对上明楼关切的眼神,道声爷爷好。

明楼笑着点头,扶着凌远让他借力站起来,又突然间想到刚才刚看望过的弟弟。

“那你其他亲人呢?”明楼虽不太听得懂凌远的回答,但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失了亲人的,而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来说,他的家也算没了吧。

凌远摇摇头,感觉有一股风从脖子灌入身体,接着就触碰到柔软的布料。

明楼看着风雨愈大,孩子不知为何有些发抖,他拿下自己的围巾披在孩子身上,又换了一边手拿雨伞,这样能挡住更多的风。

“我不用,谢谢您,您戴着吧。”凌远伸手就把围巾从脖子上拿下。

“天冷,你戴上,别感冒了。”明楼的力气自然要比凌远大许多,围巾又重新围上。看着孩子低声道谢,忍不住摸了摸他有些湿漉的头发。

天气寒冷,即使有雨伞,也避免不了两人的衣服被打湿,却又都不舍得走,他们就这么站着,没有迈步。

“跟我回家吧孩子。”明楼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了这句话。可能是这孩子与小时候的自己有几分相像,多年前一家子生活的景象一霎间又萦绕在心头。但是现在只剩他一人,明公馆那么大,一个人住孤单得可怜。

凌远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他的家早已破烂,自己这种情况,一个人住也有些危险,那不如跟着明楼去,哪怕去陪陪爷爷也好。

于是明楼就先命司机到凌远家,让他去收拾随身物品,再往明公馆开。两人在车上聊了许多,明楼惊讶于凌远小小年纪竟是本科毕业生,而凌远也了解到一些明楼的过往。

到了家,明楼偏是自己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给凌远住。

凌远其实满是担心,但没什么办法让明楼给自己动手收拾,毕竟是自己要来这里住,怎么说也有些添堵。

“明爷爷,我平时住学校的。”

明楼听到后顿时定住,手上的动作也慢许多,眼睛里的光就暗了下去,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的人打了个喷嚏。

“冷了吧?换件衣服躺一躺,睡一觉,爷爷去给你煮姜汤,别感冒了。”房间没收拾完毕,但床是可以睡人的,他掀开被子,看着凌远躺好,关上房门去了厨房。

雨势渐小,开了厨房的窗有些新鲜空气进到屋子里。明楼打开灶,煮上姜汤后,打算再煮碗面条。

等着水煮沸还需时间,明楼望着跳跃的火苗有些出神…

“我要答案。”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那天晚上明台是为了弄清楚执行任务的缘由和发泄心中的怒火与他大打出手,家里被砸的乱七八糟。

打过之后,他的身份在兄弟之间已经明了,他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不用在弟弟面前伪装了。

不过啊,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为了国家,都与明楼一样有些多重身份,做出过许多牺牲,都小心翼翼的负重活着,就怕哪一步没有做到百分之百成功就失掉性命。

明楼也一样。他也曾累,背负那么多何尝不累;也曾没人理解,就连自家姐姐明镜都曾看不清他,拿着家法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中国人。”明楼虽是跪着,但却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都说中国人骨子里有着一股热血,特别是国难当前,更是祖国与信仰不可辜负。

沸腾的水顶起锅盖,锅盖与锅沿轻微的撞击声才把明楼拉回现实,他赶紧加快动作煮面条。

“小远,先起来吃点东西。”明楼走到床边,本想叫醒凌远,却发现凌远额头滚烫,怕是淋了雨感冒引起的发烧。

一摸向头发…这孩子,怎么不擦干头发就睡!明楼有些着急又有些责怪自己没提醒好凌远,也难怪大姐总是说自己照顾不好弟弟,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也还是如此。他苦笑,找来毛巾,轻轻地擦拭头发。

凌远被稍有凉意的手触碰立马清醒,只是发烧使他意识有些混沌,等明楼完全帮他擦干头发才撑着坐起。

“醒了,你有些发烧。”明楼把面条伸给他,“先吃点东西,吃完好吃药。”

凌远乖乖接过,道了句谢谢,夹起面条慢慢往嘴里送。

明楼望着他低头乖巧的样子,笑了。

周一凌远还是要回到学校上课,他怕明楼孤单,在不耽误课程的情况下继续申请了走读,尽量的回明家陪着明楼。

明楼原是不肯,怕孩子耽误学业,可拗不过凌远的坚持,同意了。他想,以后每天能有个人陪自己聊聊天,笑一笑或按摩按摩,舒解这个头疼的旧疾倒也可以。

只是凌远每天也只能陪几个小时,白天的时候,明楼就动动手,开始打扫屋子。

他是少爷,打扫这活儿他是碰都没碰过,但是每次看着明镜的相片,再看看这落满灰的屋子他总有一股愧疚感,要是大姐还在,定会数落他一顿,说他败了家业吧,指不定还得去小祠堂…

对了,小祠堂…

明楼站在门口许久,推门进去,瞬间扑来朽木的味道,光打进来,能清楚看见扬起的灰尘。看着地上的垫子,思绪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跪下!”明镜拿出家法,厉声呵道。

明楼马上照做,扑通跪下“大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时的他才十一岁,因为贪玩,放学没有按时回家,不料碰上一场大雨,就在明镜想发动全家人去找的时候,他全身湿嗒嗒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当然被打了几下,挨打过后,当天晚上他就全身滚烫。这可急坏了明镜,帮他一遍一遍的换额头上的毛巾,小小的身子一下就抱住姐姐,喃喃着:“姐姐,我冷…”

怪不得前几天看着凌远生病,明楼突然感慨万千。

姐姐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可长大的明楼再也没能仔细体会过,倒是生离死别时,姐姐是躺在自己怀里走的。

明镜为明楼挡了子弹,换取生机,让他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

苍天不负有心人,四九年明楼等来领袖宣布解放的消息,没多久就收拾东西启程去了法国,真正的做一名学者。

没想到这样的安稳不到二十年,明楼被通知回国时,明家,只剩他一人了。

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打开门发现,中国又陷入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

明楼是知识分子,还有着军人的身份,免不了像弟弟们一样被抓进去。

解放后的监狱里,明楼被打断几根肋骨,后脑勺也被招呼过一棍子,身上还有多处不同程度的外伤。

牢房里只有他一人,刚开始他还能忍住疼,可到后来,呼吸声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变得不规律,机械性的抬手摸一摸,发现情况有些不好。

大概是肋骨断了,他想。

接着明楼就陷入迷离的状态,半睡半醒的挣扎着,似乎回到了十一岁犯错的那天晚上,嘴里喃喃着:“姐姐,我冷…”

没有人能再抱紧他了,他只能盼着这场灾难快点过。他想见到太阳…

“头疼也是从那是起越发严重的…”明楼说完他的经历,把思绪从远方收回,也收住了眼底的晶莹。

凌远听着,覆在明楼太阳穴的的手指颤了一下。他不知该如何去抚平爷爷因战争留在心底的伤痛,只能尽力的按摩,让身体上的疼痛减轻。

“你一定很好奇后面的事情吧?”明楼十指相扣,掌心的伤口相互摩擦,提醒着他经历过的磨难,他忘不了,只是…

“小远啊,现在我们的国家在逐渐强大,你要记住……”

孩子坐在身旁认真记下明楼所有的话,或许在那时候,开始医疗改革的理想已经在他心里悄悄发芽。

凌远的陪伴慢慢化开明楼眉间的愁绪,渐渐消磨心中累积已久的愧疚,嘴角就有了真心的笑容。

两人相处也不像刚开始几天那么拘谨,他们互相照顾,想办法逗对方开心。或者是凌远会在空余时间说说学校的事情,而明楼也会教凌远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识。

做一个学者是明镜对明楼的希冀,如今现世安好,他也终是活在了阳光下,他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也没有辜负明家。



明楼走时是冬天,凌远细心的打扫干净他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再把裱着相片的相框擦拭都一遍:明楼想象中的家,带着微笑的贵家公子明少爷,还有那张三个弟弟围着大姐的全家福。凌远把他们摆在一起,轻轻的关上门,转身才发现,下雪了。

放眼望去,眼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雪白,干干净净,别无他色的雪白。

明楼的存在温暖了年少的凌远,他记得明楼教给他的一切,每一句话和每个眼神。

如今,身为公众人物的他结束了工作,在每年的花开时节来到墓园,放下一束花,摸摸那承重着历史的名字,道一声“明长官”,再细细说着他的成就与中国的变化发展。

那时的天很蓝,云很白,阳光灿烂,没有下雨。






明长官,这国泰民安的盛世,您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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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十几天前就写了,觉得写得很差,一直没敢发出来,可前几天🚩活动的哥哥仿佛是明楼活在了阳光下,看着图片,眼角真的湿润了。

于是又想起这篇个人向,纠结许久之后还是想发出来,要是有什么错误,请指出。

来说说这个题目吧。“跟我回家吧孩子”是文中明楼对凌远说的话,也算是明楼当教授退休后回到明家,明家和祖国对他说的:“回家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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