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而已_

春秋各一半 剩下全是冬

一起走过(09)


“下一个。”护士毫无情绪的叫道。

程皓拿着病历本,被张铭阳推着进了诊室,然后在桌前坐下,整个脸都透露着一股不愿意。

凌远拿过病历本翻了下,空白的,“哪不舒服?”

“他胃疼。”张铭阳嘴快替了程皓回答。

凌远起身,叫程皓躺在床上,自己开始做触诊。结果不太严重,除了两个地方用力按压后程皓有反应以外,其他基本还好。凌远回到桌前,开始写病历,“疼多久了?有病史吗?”

“疼大概三个小时吧,这病有几年了。”程皓想都也不想就回答。他原来想跟医生说这是老毛病了,给开一些常用药就行,可一坐到这位医生面前,他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震慑着自己,就没开口提。

“哪有,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张铭阳特别认真的数起来,“你看啊,你从工作以后天天烧烤啤酒,没多久胃就坏了,到现在八年。”

凌远听闻抬头,“八年了?”

程皓自己也数数,“也许有吧。”凌远仔细看了眼对面的人,低头继续写。

“那可不是,他这一直不来看,就说没事没事,我跟你说,你这是…”

“你行了啊,我用得着你操心啊。程皓终于忍不住打断张铭阳的话,“诊所还有一大推事没干呢,病人也没看完你就拉我到这来,合着就是想当着人医生的面儿数落我呗?”

“我操心你?要不是老爷子要看检查结果,叫我一定要带你来,叫我多看着你点,你觉得我会来吗?”

“嘿张铭阳,老爷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啊,那我说我不愿意来你怎么不听呢?你现在要么给我闭嘴,要么给我出去!”程皓不想看看病就是因为怕自己爹担心还落顿数落,想着自己也是医生,身体状况自己也都明白。早上只不过是有些疼得吃不下饭而已,没想到就被拉到了医院。

凌远皱眉,本来头就有些疼,再听着两人吵闹,心情更是烦躁,盖上笔盖,把病历本往两人面前一拍,“去做个胃镜,把结果拿给我看。”

一听到胃镜这俩字,程皓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想到那股难受的感觉,他的手心就止不住的冒冷汗,“能…不做胃镜吗?就…就输个液…行了吧?”他咧开嘴露出讨好般的笑容。

凌远听言抬眼,眼睛直瞪瞪的看着程皓没回答,可程皓却被这不怒自威的眼神吓到,立刻收回自己的病历,认命般的喃喃着“行行行,我做我做。”快步走出了诊室。

其实凌远也没打算用眼神来让病人听话,他还想用一套生病要看病,要乖乖遵循医嘱,医者可不能不自医的理论来给这个同行说道说道,可没想到自己抬眼,他就跑了。

至于凌远的理论,周明三牛等人都觉得好笑。一个消化科专家整天对着病人或苦口婆心的劝着,或科普式的耐心解释。到了自己身上却没有一件办得到。而且要是周围的人这么对他,他就会用院长的语气把人轰走。

我说凌远这人怎么那么双重标准呢?还是在对待自己的身体上。

这是韦天舒经常跟周明抱怨的话语。

医院里边都忙着,贺涵却拉着谭宗明出去兜了一圈。

其实就是运动。

但是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谭宗明也没蹬多少圈自行车,因为他一直在接电话啊接电话…

贺涵终于不耐烦的把大忙人谭宗明放回了家,自己一个人继续自行车锻炼。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危险,正悄悄的靠近。

接近午时,天空竟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响声让凌远更加烦躁,头也愈发疼痛,他熟练的找出止疼药却才发现,药瓶是空的,所以也只能随意的揉揉太阳穴。好在是门诊准备结束,马上就可以回办公室吃药了。

“凌大夫,报告。”程皓乖乖的做到桌前,再也没有之前的不愿意表情,可谁知道他是难受到不想说话呢。

凌远拿过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他也知道程皓定是已经看过并且了解情况,可自己也是要嘱咐上几句的不是,“有些胃炎,平时注意饮食清淡,按时吃饭。工作是做不完的,别总是那么拼命工作。”最后一句话是凌远对于这个同行的小关心,他深知医生的工作性质,也察觉到这人有些工作狂的样子。虽听之前的叙述,他的病不是因为工作惹出来的,可现在越是拼命,病就越严重。

程皓点点头,静等凌远写病历。

“凌远!”韦天舒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直冲诊室。

“还有人吗?”凌远知道是谁,但不知道是什么事,头也不抬问道。

回答的声音迟迟未传来。韦天舒一直在对着电话那头答应着什么,挂了电话才应道:“你是说外面的病人么?你的门诊病人没有了,手术病人可能有一大批。”

凌远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把笔盖上,合上病历,抬头问怎么回事。

程皓出于医生的本能反应也抬头了。墙上的钟正好指向下班时间。

韦天舒指了指窗外,“下雨,车祸,还是连环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凌远早就预料到会有车祸,他还想着回办公室吃药,这下是吃不上了。跟程皓说了句注意休息,就拿着听诊器离开了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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